借着卫生间柔和的壁灯,他把她身上这件浅灰蕾丝连身裙给看了个真切。
裙摆位于膝上二十五公分,这个设计本来就很不合情合理。
防不了君子,也防不了小人。明摆着就是来叫板的。
“你这个裙子......”
“好看吗?”
好看。
但这不是重点!
她一脸妙不可言的期待,让他几乎忘了自己还在公司里。
连修然垂下手臂,在颈侧捂热的掌心,捏住了连松雨的脖颈。
这个动作很有些想要掐死她的感觉,他五指一张,很轻易地就控制住她。
他的银制袖扣贴在她的皮肤上,凉得吓人。
在墙壁与他之间,她其实无路可退。
连修然看到她半眯着杏眼,轻轻吸了一口气。
“穿成这个样子来公司找我,你是存心让我下不来台吗?”
“......我绝对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连松雨,你再说一遍。”
她摸摸鼻子,侧过脸去。
“对不起。”
又是这三个字。她从小就很会糊弄他,一见情势不妙,立马搬出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来堵他。
“我在订家具的时候,不知道为啥......就有点想你。”
连修然挑起眉梢。
“所以你是穿着这个......去订的家具。”
他阴沉的低音里,挟有不大寻常的火药味。
姐不教,弟之过。她这个不服管的劲头,真是一年更比一年强。
再由着她继续发展下去,连修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三十岁。
“回答我。”
“是的!但是......但是你不要担心。我出门前仔细检查过的,都好好遮住了......”
嗯,为什么解释完,他的脸竟是更黑了呢?
“遮住了。”
“对呀。”
这男人真是太多虑了。她在出门前,对着全身镜旋转跳跃地折腾了老半天,她其实小心的很呢。
“嗯。我知道了。”
连修然摘掉镜架,不当一回事似的扔在洗漱台上。
这绝对不是好兆头,向来有条理的他,居然连镜架都不折了。
连松雨向旁边靠了靠,她嗅到了暴风雨来袭的味道。
同时,还有金属扣分解的声响?!
“连修然,你等一等!”
“我没有耐心等。”
她开始推搡他,这种无用功,她老早就该放弃了。
连修然很想告诉连松雨,她的脑子拼不过他,力气也一样。
“记着,以后不许再穿成这样跑来公司找我。”
连修然阴沉的视线锁住她。
“跟我保证。”
“保......保证!嗳?!”
然而此君的声调虽冷得让她战栗,其实本质还是个大善人。
因为怕她的脸蹭到瓷砖上会不舒服,他还贴心地用手背替她垫了一下。
“别怕,马上就结束了。”
“......”
他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。
因为午休时间有限,他实在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时间。
连松雨受完罚,乖顺地坐在沙发上梳头发。
连修然把衣服整理好,从卫生间走出来时,看到的这副画面很让他心暖。
他的办公室里什么都有,有针线包,还有梳子和皮筋。
全是为她准备的。
“把梳子给我。”
他走到她身边,对她伸出了手。
“我替你梳头。”